俞威知道趙平凡肯定得提一下這事,他也早就做好了準備,便很誠懇地說:“這件事,我到現(xiàn)在心里都別扭。明明咱們在北京都談好的,到香港大家客客氣氣、高高興興地搞個簽字儀式多好?赏心,我那個香港老板,貪心不足啊。他當時把我也給搞懵了,對陳總來了個突然襲擊,對我也突然啊。他肯定是覺得陳總已經(jīng)親自到了香港,又把和ICE簽合同的事給取消了,他就想把已經(jīng)答應過的東西反悔掉,想把價格抬高些,簽個更大的合同!
俞威正要接著說,趙平凡插了一句:“哪有這么做生意的?你怎么不勸勸他?啊,這弄得陳總對你們印象多不好啊!
俞威的表情已經(jīng)從誠懇變成了委屈甚至顯得有點可憐,聲音中簡直都快帶著哭腔了,他說:“我怎么沒勸?我都快和托尼翻臉了。我要事先知道他有那種想法,我一定會說服他不要那么做。談合同的時候他把我和陳總都弄了個措手不及。陳總發(fā)火了,我就趕緊勸。然后我把托尼叫出來和他講,他還想堅持,他說陳總沒退路了,不管怎樣最后也只能答應他托尼的條件。我就對他說,‘我了解陳總也了解合智,你這么做行不通的’。最后我說,‘我自己不能說話不算數(shù),如果你堅持這么做,我就辭職’!
俞威的話音在最后變得慷慨激昂,然后猛地收住,他要讓這種氣氛多停留一下,可以更具震撼力。果然,趙平凡聽得呆住了,嘴巴和眼睛都張得大大的,似乎眼前浮現(xiàn)出俞威和一個香港人據(jù)理力爭的形象,他手指夾著的煙一絲絲燃燒著,都忘了去吸一口,最后還是因為長長的煙灰自己掉到了桌上,才把他從忘神中拉了回來。趙平凡低下頭,用餐巾紙把桌上的煙灰擦到地上,掩飾著剛才的失態(tài),嘴上敷衍著:“你啊,老是這么沖動,就這個脾氣怎么行。”
他抬起頭來,看著俞威,很自然地說:“其實啊,陳總也說應該不是你搞的鬼,都是老朋友了嘛。陳總還說,估計是你做了你老板的工作,所以你們出去商量了一下,再回來以后就很痛快地簽了合同嘛!彼f到這里又頓了一下,很關心地說:“有句話可能不該說,畢竟是你們內(nèi)部工作上的事,可是,啊,你有這樣一位老板,恐怕共事起來比較費力啊。”
俞威顯得非常感動,像是遇到了知音,把手伸過去拍拍趙平凡放在桌上的手說:“你們知道我是什么人就行了!
這時,他也意識到戲再演下去就有點兒“過”了,而且這種氣氛也不適合再談別的事,所以他就立刻夸張地用手去擦眼睛,嘴上學著東北口音說:“大哥,啥也別說了,眼淚嘩嘩的。”
趙平凡被他那樣子逗笑了,說著:“別啊,你是我大哥,你比我大好幾歲呢!
俞威也笑了,他是得意地笑了。當初在香港攛掇托尼在談判中出爾反爾的時候,他就打定主意,如果日后合智的人責問他,他就把臟水全都扣到托尼的頭上。現(xiàn)在他果然把壞事變成了好事,顯然趙平凡和他的心理距離又拉近了一層。
俞威拿起小小的茶杯,把里面的功夫茶一飲而盡,然后在嘴里咂摸著,感受著一種甜甜的味道,滿意地對趙平凡說:“行了,能喝了,這凍頂烏龍看來是真的,的確不錯,尤其是抽一口煙再喝,更覺得嘴里有股甜味兒,你品品!
趙平凡便拿起茶杯也一口喝了,茶水剛進嗓子眼兒,就立刻說:“行,不錯!
俞威暗笑,他知道趙平凡對這些東西其實既不講究,也沒興趣,完全是一句敷衍的客套,也就不再和他聊茶,他是來和趙平凡聊正經(jīng)事的。
俞威從包里拿出一個像檔案袋一樣大小的信封,放到桌邊。趙平凡用眼角瞟了一眼信封,卻裝做沒看見。俞威對趙平凡說:“上次咱們說的那事,我已經(jīng)辦妥了,這些東西你看一下,簽個字就行了,你留一份,其余的我給他們帶回去!闭f完,便把大信封打開,從里面拿出些打印好的文件給趙平凡遞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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