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是在一天之前,琳達一定會說:“怎么想的?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洗?”可洪鈞等了一會兒,等到的卻是琳達問他:“合智怎么了?明天的活動怎么都cancel了?”
洪鈞立刻泄了氣,坐到沙發(fā)上,嘆了口氣,卻沒說話。
琳達接著問:“下午Susan讓我把訂的會場、花籃、橫幅什么的都取消了,她自己給那些媒體打電話,她打不過來又分給我不少讓我打,一個個全通知說明天的活動cancel了,怎么回事。俊
洪鈞硬著頭皮,向他本來認為最不必解釋的人做著解釋:“合智的項目出了問題,看來他們耍了我們,他們今天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和科曼在香港簽了合同!
這回輪到琳達沉默了,洪鈞也就靜靜地等著,過了一會兒,琳達才說:“怎么會呢?他們怎么可能騙倒你呢?”
洪鈞忍不住苦笑了一聲,說:“我又不是常勝將軍,又不是沒被別人騙過!
琳達看來也并不想和洪鈞在電話上總結(jié)失敗教訓(xùn),轉(zhuǎn)而問她更關(guān)心的一個問題:“合同不簽了,照樣可以向媒體announce你的任命啊,怎么全cancel了呢?只先在公司內(nèi)部announce?那有什么意義,本來我們早都知道你是老大!
洪鈞心里覺得更苦,可又被琳達的話弄得更想笑,這滋味兒真難受,他耐著性子說:“我的傻丫頭,合智出了這么大的事,你還想著Peter正式給我升官兒?現(xiàn)在的問題,根本不是什么時候宣布我當(dāng)首席代表,也不是到底讓不讓我當(dāng)這個正式的首席代表,現(xiàn)在的問題,是我還能不能在ICE呆下去!
電話里一點聲音也沒有,連琳達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,這樣停了半天,洪鈞簡直以為電話斷了,下意識地把電話從耳旁挪到眼前看了一下,顯示還在通話中啊,洪鈞便對著手機嚷:“喂,琳達,琳達!
琳達的聲音又傳了過來:“怎么會呢?不過是一個case嘛,而且是David做的啊。為這么一個合智,就不讓你干了,那Peter還想不想要別的case了?”
洪鈞把腿抬到沙發(fā)上躺下,頭枕著胳膊,說到這些,他反而變得坦然了:“這你不懂,Peter不會這么看的。他早向總部報了合智這個大項目的特大喜訊,總部也批準了我的任命,結(jié)果他白跑一趟,所有對媒體的安排全取消,出了這么大的事,他怎么交代?你不明白,美國人是經(jīng)濟動物,而英國人是政治動物!
琳達這次倒是很快就回答了,把洪鈞噎得夠嗆:“你倒是什么都懂。”
沙發(fā)太軟,洪鈞的腰陷進了沙發(fā)里面,身體窩著,并不舒服。洪鈞挪動著,不想和琳達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。他知道,琳達不可能替他分擔(dān)什么,也根本沒有人能替他分擔(dān)什么。他真盼著琳達能對自己說:“我現(xiàn)在過來吧!彼攘艘粫䞍,失望中試探著問了一句:“你上床了嗎?”
琳達簡單地“嗯”了一聲,接著跟了一句:“都這么晚了。”
以前,她不在乎晚的。如果是琳達打來的電話,她常會說:“那我過來吧!比绻呛殁x打過去的電話,她也常會問:“你是不是想我過來?”然后都常常會立刻掛上電話,換上第二天上班穿的衣服,趕過來。
洪鈞似乎隱約聞到了琳達的味道,中午時在沙發(fā)上留下的味道,那味道曾經(jīng)讓他興奮,現(xiàn)在也讓他感覺到一絲暖意,好像自己周圍有一個場,托著自己,不讓自己掉下去。慢慢地,洪鈞似乎覺得那種味道越來越淡了,場就顯得越來越弱,他就快掉下去了。洪鈞真想對著手機說:“我想你過來陪我。”他張開嘴,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。那種味道,電話里的聲音,電話另一端的那個人,好像都已經(jīng)離他越來越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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